花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静下来的。

整个过程，她就好似一叶身处江海的扁舟。

傀遇分明是在与她说话，可说着说着，薄唇就落了下来。

从鼻尖到唇瓣，再到是锁骨、小腹。

傀遇每一步动作都极轻极慢，他对她，仿若有用不完的耐心。

花月脱口而出要拒绝的话，愣是在傀遇一次次索取之下改了口。

不知道应了多少声，最后结束的时候，花月只觉得身子都不是她自己的了。

腰腹酸软的坐都坐不起，偏傀遇跟个没事儿人一样，神清气爽。

花月不知道傀遇为什么会偏执的认定她，可他说他只要她。

那是花月从未感受过的偏爱与专宠，他就那么坚定的选择了她，选择了分明配不上他的花月。

傀遇真的如他说的那样，满心满眼都是花月。

握着被子看着身侧那张养眼的俊颜，花月心头酸涩的厉害，想到从前的种种，她眼底的泪便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。

“原来，被人坚定的选择和爱着是这种感觉。”

从前，花月被重夜厌弃，她那样自信的一个人，到最后居然会去怀疑自己是否不足，是否配不上他。

原来，爱与不爱，竟是这样明显。

花月贪恋的将脑袋贴上傀遇的手臂，心头好似有道不完的委屈：“如果能早些遇见你，就好了。”

“现在也不晚呀。”

夜色中，傀遇忽然睁开眼，含笑将花月搂进了怀里。

“现在的月月也很好，小狐狸要自信些，我会坚定的选择任何时期的你，只要是你，懂吗？”

花月哽咽着整个人都钻进了他怀里：“虽然我违背了祖训没有做到一生只侍一夫，可是傀遇，我一点都不后悔。”

即便会死不超生，亦或是承受更多极刑，她都不在意。

因为对方是傀遇，是最最最最好的傀遇。

傀遇笑着在她额间落下一吻：“你怎知你违背了？月月忘了？你这幅身子和妖丹都是新长的。”

“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小狐狸了，现在的月月里里外外都是新的，是从未被任何人染指过，只属于我的月月。”

……

那夜过后，傀遇便开始筹备起两人的婚礼。

半月后，花月终于盼来了那场天魔大战。

同时，也盼来了自己的婚期。

战场定在了幽溟河畔。

所有人都斗志昂扬，只有花月格外的冷漠。

那日清早，重夜便派人送来了一套艳丽贵气的凰羽嫁衣。

他时刻记得花月说过的，她会身着嫁衣送他出征。

花月森寒的眸子从那嫁衣上扫过，这嫁衣，比她当年出嫁那套富贵精致得多。

若是放在当年，她定欣喜若狂抱着这衣裳几天几夜不舍得放开，而今，她一眼都不稀得多看。

将那价值不菲的嫁衣随意扔在地上，花月无情的踩着它走到傀遇身边。

她身上穿着的，是傀遇寻人做好的嫁衣。

她异常珍视，上身时都小心翼翼深怕弄坏。

南天门口，重夜左等右等，银色的铠甲下也被换成了喜庆的红色，只为衬花月的嫁衣。

他开心的全然不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将领，倒像是大婚的新郎官儿，正无措的等着他的新娘子。

然而，他的欢喜全然定格在了下一瞬。

他翘首以盼的新嫁娘踏着祥云而来，美艳动人，一颦一笑都在牵动他的心魂，可那新嫁娘身旁，却站着个同着婚服的傀遇。

花月穿的不是他送去的婚袍，她那身分明与傀遇那身是一对。

面上的笑意尽数褪去，重夜握着长戟的手指根根泛白。

花月却笑得那样开心。

她牵着傀遇到他跟前，重逢后，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规矩的同他行礼。

可她嘴里说出的话，却宛若尖刀寸寸剜在他的心口。

她说：“大战在即，还请您出征前为我们做个证婚人。”

“我与神君预以大婚做礼讨个彩头，恭祝天帝凯旋平安。”